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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四月初二,高迎祥等在博望坡分头逃窜。高迎祥往西北方向而去,他准备经汝州再经河南府,然后从卢氏一带入商南;李自成则东南方向走,准备先绕开在南阳的卢象升所部,经泌阳进入湖广后再转道西行,由郧阳古道进入汉中;罗汝才则打算东行,与张献忠部会合。
其余剩下的小股流贼见势不妙则四散奔逃。他们的算盘打的很清楚,这时候人越少反而越安全。卢象升要追也肯定是先追高迎祥等人,不会先来找他们的麻烦。真要是倒霉被追上了大不了先投降就是,只要没有倒霉到被当场砍下脑袋,等朝廷大军离开了又可以再次揭竿而起。反正这几年来都是这么反反复复地过来的。
当卢象升发现流贼分散逃窜的时候,他也迅速做出了反应。通过俘获的流贼,他大体知道了各贼酋的去向。当即命令祖宽领两千关宁铁骑追击高迎祥,吴三桂领两千关宁铁骑追李自成。他则亲自押着三万俘虏往襄阳而去。
襄阳那里有傅宗龙刚从南京走水路运来的第一批二十万石粮草,他准备利用这些俘虏充当民夫把粮草运到河南。河南今年被流贼荼毒误了春耕,若无外部粮草接济,必然又会有一场大乱。
高迎祥自从在博望坡与李自成等人分兵之后,领着五千铁甲骑兵望着南召而去,次日便被祖宽给缀上了。本来他是准备突袭南召,在那获得补给。但现在身后跟着尾巴,若想要取南召,必须得先解决祖宽。否则若是攻城的时候背后被祖宽来一下狠的,那可就麻烦了。
关宁铁骑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,且不说开封、南阳这两仗,前两年曹文诏领着三千关宁铁骑就已经在陕西、河南两地把流贼打的落花流水。若不是去年建奴入塞朝廷把曹文诏调走,今年流贼还未必能有这个声势。
但现在由不得高迎祥不打。辎重在南阳丢完了,现在的粮草仅够两天。若不在南召获得补充,不用官兵来打他们自己就得饿死。就算攻不下南召,只要把祖宽给打退了,也有充裕的时间在南召附近的农村搜刮一番。
当行进到百重山时,高迎祥决定占据这里的有利地形阻击祖宽。
三鸦路,为洛阳南下经鲁山、南召通向南阳的著名古道。始建于西周时期,昭王、穆王为沟通宛洛,防楚北侵,故修此道。被称为“北扼汝洛,南扼荆襄”的咽喉之地,为历代兵家所必争之地。而百重山为三鸦路之第一鸦,这里地势险要,实乃以逸待劳绝佳之处。
当然,促使他下决心一战的不只是地形,还有手上的这五千人。这些可不是那些刚放下锄头的农民,而是来自陕北、甘肃一带的边民。其中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卫所边军,因为长期缺饷活不下去了,才跟着他造反。
这些人,是高迎祥最后的底牌。现在,到了他亮底牌的时候了。
高迎祥依托山势列好阵型,等了半个时辰,侦骑回报:祖宽来了,就在五里开外。高迎祥大喜,这时他的士兵已经提前吃完午饭,休息充分。而祖宽那边则是连续追击,人困马乏。希望祖宽这个蛮汉一会直接领兵上来冲击,那就完美了。
“上马,备战。”高迎祥大吼一声,坐在地上休息的铁甲骑士纷纷站起来,翻身上马。
没让他等多久,祖宽来了。不过和他预想的有点出入,这个蛮汉没有冲上来,却在两里开外勒住了马。